Friday, December 03, 2004

《2002/2004》

2002年12月:

睡覺的時候想著老師的說話。
就算沒有人願意看你的表演,只要你仍有說故事,表達自己的衝動,那你便要站出來,演你的戲,另一個你便是你的觀眾。你每一個說話,每一個動作,另一個你也會聽到,也會看到。
靈台一點清明。
想著自己那點清明,想著另一個我,合上了倦眼。
排練室的聲音總是熱烈的。
喉嚨的乾涸,滿身的瘀痕,全身肌肉的酸痛,汗水的濕漉,頭髮的凌亂,腳板的污塵。那黑色的地膠,鬆了白色的牆,走著,挨著,多實在。每一步也是感動。身體每一吋肌膚在黑色和白色之間,跳動。躺在地上,放鬆,吸氣,憋著,呼氣。想像從頸椎起每一節骨的放鬆,溶化,軟攤在地上。然後是臂,背部,小背,臀,大腿,小腿,腳板。
感覺自己整個人溶化開,地板承托著身體所有的重量。
放鬆。放鬆。放鬆。放鬆。
靈魂像離開了肉身。
看見身體躺在地板上剩下呼吸。
和,享受。


2004年12月:

咦,呼吸去左邊呀,搵唔到?
哎呀。你記唔記得
你記唔記得呀?
你記唔記得呀?
我而家問你你記唔記得?
「老老實實」


同一個地板
同一個姿勢
同一把聲音
同一樣的說話
同一件的事。
但那燈比從前的光亮了;
是因為這原因嗎?
我的臉比從前的
灰白。

你睇下你以前寫既野,你又睇下你而家寫既野。
你諗下你以前訓係個地板度同而家訓係個地板度。
唔……
唉……
唔……
人係要向前望既。
好似個個紫色巨人Andre講咁。
但十二點幾收到個電話
譯成點呀要譯到邊話?

It's too late.
Escape before it's too late.
(p.93)